第一百九十章元春出宮寶釵產子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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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章 元春出宮 寶釵產子 (1)
“老太太，別以為你說得好聽，我就不知道你心中是怎麽打算的，”王夫人對於賈母的話一點也不放在心上，“寶玉是我的兒子，我知道他很聰明，而且，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，即使沒有那兩個丫頭幫忙，秋試也半點問題都沒有，我告訴你，無論你說什麽，我都不會交出解藥的，就算元春回來不能夠再嫁，我也寧願她待在我身邊，而不是那冷冰冰的皇宮。”王夫人的話比賈母的聲音還高，對於賈政，王夫人早就死心了，當然，死心是一回事，完全不能夠阻擋她心裏對趙姨娘的嫉妒。
“老太太，別跟她說，我將她休了便是。”此時賈政也被王夫人張狂囂張的樣子氣得不行，想著這女人還站著自己正室的位置，怎麽都覺得萬分惡心，“這七出紙條，第一條，不順父母，你可還有什麽話可說的。”
王夫人聽了賈政的話，心裏一顫，面上卻沒有怎麽顯露，諷刺地說道：“老爺，你要休便休，我倒是想要看看，我被休了之後，榮國府會變成什麽樣子？”王夫人之所有這麽有底氣，不單單是因為剛剛說的那些讓她肆無忌憚，還有，這個榮國府看似什麽事情都是王熙鳳在管著，在當家，實際上卻是自己在背後操縱，當然，除了老太太那裏她插不上手之外，其他的都在自己掌控之中，哼，老太太倒是想要插手府裏的事物，只是，最近幾年，她早就看明白，這老太婆沒有那心力。
“你，”賈政氣得這就要去寫休書，不過，賈母即便是被氣得不行，卻還有理智存在，她很清楚，若是這蠢婦被休，王家跟賈家肯定會有間隙，這倒不是最重要的，會對寶玉的前程產生影響，賈母也知道，不過，這也不是她最擔心的，放眼整個屋子，李紈是個不管事情的，她最擔心的是，這蠢婦被休，整個榮國府都由鳳丫頭管著，她畢竟是大房的人，賈母怎麽能夠安心，鳳丫頭如今想要討好大房她又不是不知道，她和大房已經算是決裂了，也不願意去靠著大房。
就算鳳丫一心為榮國府，可是，她也擔心待賈璉會趁著這個機會將鳳丫頭以同樣的名頭休掉，那麽，榮國府會怎麽樣？難道正要讓她這個老家夥去管理府裏雜事，到了此時，賈母才真正地後悔，當初就應該多培養一些人出來，也不會弄到現在榮國府離不開這蠢婦的地步。
這蠢婦在榮國府這麽些年，早已經根深蒂固，若是她一離開，賈母能夠想象，榮國府會變成什麽樣子？
“政兒，你先停下，”賈母在一瞬間就想到這些，連忙喝住賈政離開的身影，開口說道：“都是一家人，這事我們還要好好地商量商量才行。”
“老太太，這婦人這樣對你，已經讓你受委屈了，我怎麽能夠忍心再讓你看到她，讓你難受。”賈政開口說道：“這樣的人留在家裏就是個禍害。”
賈母也知道她是個禍害，可是，“政兒，若是以後榮國府的事情都有你來管，家裏的吃穿都你說了算，一切花費用度你都擔下來，你給她一封休書，我也沒有什麽意見？”賈母說完，就看見賈政依舊生氣，卻不再往外走，長嘆一口氣，果然，轉頭看著一臉得意的王夫人，有些疲憊地做最後努力，“你覺得你的註意很好，那麽你認為那兩個丫頭會任由你的算計，將元春放出來，若是我告訴你，她們不管趙姨娘的死活，也不管林環，你要怎麽辦？”
“老太太，這你就不用操心了，”王夫人看著賈母軟化，笑著說道：“我已經打聽清楚了，那兩個丫頭對林環那畜生好得恨，三丫頭做出那麽過分的事情，她們都因為林環的關系沒有去計較。”
“三丫頭做了什麽？”賈母皺眉，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而這蠢婦竟然知道的，不太可能。
“想個賈迎春姐妹共侍一夫，”王夫人笑得更加燦爛，這可是她不經意見聽到的，“從女人的角度來說，誰受得了。”反正她是受不了的。
賈母和王熙鳳同時皺眉，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，不過，“老太太，你盡管放心，等元春回來，她可是一直在你身邊長大，自然會幫榮國府出謀劃策的。”
賈母看著王夫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，即便心裏萬分不高興，卻不得不繼續勸說，“即便你真的成功，那麽我告訴你，我本事的打算也是用同樣的方法，等到寶玉秋試過了，讓那兩個丫頭給他安排一個好的前程，你自己好好想想，是元春重要還是寶玉重要。”
“還有，你要想清楚，若是你這件事情真的成了，那麽就說明那兩個丫頭真像你想象的那樣，對林環很是看重，那麽，他參加這次秋試是一定 會過的，身後有兩位格格還有王爺做為後盾，你覺得他的前程會怎樣？就算寶玉比他聰明，到時候也會被他壓一頭，你甘心嗎？”看著王夫人的神色十分不好，想來是很不甘心的。
賈母繼續加火，“你想象，以林環對榮國府的憎恨，等他得了勢，你覺得她不會對付榮國府嗎？今天的事情你辦成了，可是林環會不記恨嗎？到時候趙姨娘跟著林環離開，有那樣的一個兒子，她的日子會比好過不知道多少倍，到時候你只能看著，你覺得你放心嗎？”
當然不，王夫人正要說話，在賈母的一字一句下，本來堅定的心開始後悔，“可是，”話還沒有說出，簾子已經打開，鴛鴦走了進來，“老太太，四福晉，迎珍格格，林環少爺已經到榮國府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賈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夫人，希望現在還來得及，“到哪裏了？”
鴛鴦還沒有說話，黛玉和迎春已經走了進來，身後除了林環，便只有兩人的貼身丫鬟，兩人的表情倒是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，“怎麽，老太太，這行禮的事情還要我再說一遍嗎？或者說，我們姐妹今天來這裏，連個座都沒有？”黛玉挑眉，看著屋內有些驚慌的眾人，笑容更加燦爛。
“見過四福晉，迎珍格格，”許是以前的教訓很深刻，眾人連忙起身，行禮，“免了。”迎春冷冷地說完，兩人上前，雪雁在賈母剛剛所坐的諸位上加了把椅子，重新換上軟墊，這才坐下。
“老太太，坐下說話吧。”黛玉一掃屋內的眾人，“二太太，你這麽跪著我可受不起，還是起來說話。”王夫人一聽，有些不甘願地行了禮，起身時身體微微有些顫抖，好在一旁的丫鬟扶著，才沒有出醜。
這邊眾人剛剛坐下，一聽迎春和黛玉來了，已經準備出門的賈赦，賈璉帶著邢夫人風風火火地趕來，笑著行禮。
黛玉只笑不語，“你們也坐下吧，”迎春聲音依舊冰冷，不過看在這兩人還算老實的份上，並沒有多加為難，“你們這些日子做得很好，記住我的話，只要不惹事， 不觸犯律法，你們一輩子都可以這樣逍遙。”
這是迎春再一次的保證，不過，也僅僅是對著賈赦三人，“多謝哥哥，奴才們都知道的。”賈赦舔著臉說完，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坐下，這個時候他們完全就是來看戲的，想來將兩位格格都請到這裏來，肯定不是什麽小事情。
“好了，老太太，我們就說正事吧？”黛玉笑著說道：“趙姨娘到底是得了什麽病？怎麽就不行了？這來傳話的婆子說得不清不楚，讓我們家環兒很是擔心，還請老太太明言，這趙姨娘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夠康覆？”
黛玉這話說得很是明白，有什麽條件就提，既然他們姐妹今天來了這裏，就表明了她們對林環的重視，王夫人本來因為賈母的話心裏就有些後悔，如今看著黛玉笑得一臉陰謀，而迎春更是寒氣逼人，就要開口，卻被賈母搶先，“瞧林丫頭這是說的什麽話？趙姨娘並沒有什麽大病，只是，心思太重，我估摸著是擔心自家兒女吧。”
“這樣啊，”黛玉點頭，“老太太說得是，心病終須心藥醫，環兒，這裏沒有你什麽事情，去看看趙姨娘吧，我想老太太不會反對的吧？”聽了這話，在場精明的人都明白，林黛玉跟賈母之間是半點輕易也沒有，來回之間的客氣，語言的生疏，表情的淡然，仿佛陌生人一般，這一點，賈母自然也是清楚，不過，既然她們親自來了，這次機會她倒是不想放過。
“這也是我管教不嚴，才讓家裏出了這等醜事，”賈母一臉愧疚地說道，隨後，便將王夫人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，王夫人對上那兩雙似笑非笑詭異眼神，整個人的臉色都蒼白了。
“太太這樣的作為我倒是很理解。”黛玉笑著說道：“畢竟身為母親，哪有看著自家女兒受罪而不想辦法的，若是我娘親還在，定然也會不顧一切的。”黛玉的話讓眾人都摸不著頭腦，以前就沒有在兩人面前討到好處的賈府眾人疑惑啊，怎麽林丫頭這麽好說話，她們可不相信黛玉是被王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所感動。
“不過，這樣的方式卻極端了一些，”黛玉笑著說道：“好在，姨娘還有救，太太，將解藥交出來吧，看在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份上，我們也就不計較了。”
王夫人一聽這話，這樣贏下來，不過，賈母卻再一次搶，“她的要是我給的，當然，那個時候我也不曾想她會用來對付自家人，那是一秘密藥方，我也是無意間得了的，至於解藥，在我這裏，不過，這人老了，記憶力就不好，所以，還真想不出解藥在哪裏。”賈母的話水分很多，可她的態度卻非常明白，要解藥可以，你得答應我的條件，如今的賈母算是真正的看明白了，既然以後都不能打著親情的名頭讓這兩個丫頭幫忙，那麽，就一定要把握好這一次機會。
因為賈母的話，屋子裏一片安靜，黛玉依舊笑著，可是眼裏的寒冰卻讓眾人覺得整個人都發冷，倒是一邊的迎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呆呆地坐著，“那麽，”眾人，在眾人快要承受不住黛玉的強大氣場時，“老太太要怎樣才能夠想起來？”
“元春那丫頭自小在我身邊長大，”賈母露出一得意的笑容，很是懷念地說道：“從小就是個聰明伶俐的，能夠坐上那樣輝煌的地位，跟她自己的努力分不開，其實，元春到底為什麽會到冷宮，我想格格你我都明白，如今我也不求她能夠再回去，只希望格格你能夠看在我這個老人家的份上，不要讓她在冷宮受苦，人老了，總是希望有子孫在身邊陪著的。”賈母想要試探黛玉，可是，黛玉一點也沒有松動的神色讓她失望，比起元春，她自然是希望眼前的兩位姑娘能夠在自己身邊，幫著自己。
“這件事情可不容易，”黛玉略微沈思了一下，才接著說道：“不過也不是很難辦到，那元春若是能夠回來，老太太你是不是能夠想起解藥在哪裏？”
“這個也不一定，”賈母的話讓賈赦等人都抽了一口，空氣再次凝結。
“老太太想不出來也不要緊，那就不要想了，”黛玉的笑容變冷，目光看向王夫人，“我今天早上得到一白色瓷瓶，據說可以解百毒的，想來對於趙姨娘的毒也是沒有問題的。”說完，將袖口裏的白色瓷瓶拿了出來，特地在王夫人眼前晃了晃。
果然，王夫人沒有讓她失望，“不可能的，你怎麽知道這瓶子放在哪裏？”王夫人說完立刻捂住嘴，隨後在黛玉燦爛得意笑容下很容易的燃燒憤怒了，“林黛玉，你讓人監視我？”
此時哪裏還有人不明白的，只是，賈赦等人也慶幸，幸好他們沒有亂來，那可不僅僅是監視王夫人，恐怕整個榮國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，不由得有些憐憫地看向老太太，果然臉色鐵青，貪婪啊，也要看是什麽人，得，現在得不償失了吧，折騰了半天，什麽也得不到，瞧瞧你老，也真是夠累的。
“二太太，說話可要註意分寸，小心禍從口出。”黛玉笑完，轉向賈母，開口說道：“老太太，你也不必如此失望，我們今天來就是跟你們談條件的，我們要趙姨娘的賣身契。”
一聽黛玉這話，賈母的心又開始活躍起來了，“這趙姨娘可是我們府裏的人，格格你即便身份尊貴，也不能夠這樣欺負我們不是？想要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。”
“不就是讓元春回榮國府，我說了，這件事情對我並不難。”黛玉絲毫不放在心上，“老太太，再過分的話，你也要看看趙姨娘的身份值不值得，環兒不在這裏，我們名人不說暗話，若是趙姨娘就此死了，有我們全新扶持環兒，你覺得榮國府會是怎麽個下場？殺母之仇，不共戴天。”
後面的八個字，黛玉的美眸是僅僅地盯著賈母，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的，那話外之意也不知道賈母能不能夠想到，不過，這個黛玉倒是不在意，反正她已經告訴她了，若她自己不能夠領會，也算是她自己笨，怪不得她，只是她卻早已經償還了身為外孫女該做的事情。
“多謝格格提醒，”賈母絲毫不放在心上，“身為奴才的哪裏敢讓格格為難，只是，我希望兩位格格在寶玉秋試之後，能夠給他一個錦繡前程。”賈母的話落，賈赦等人深吸一口氣，這老太太是瘋魔了吧？王夫人卻是滿臉驚喜，賈政和王熙鳳則是一臉覆雜，悶不吭聲。
黛玉不說話，沈著臉想了許久才開口說道：“好，我答應你，只要寶玉自己願意，多高的位置我都將他捧起來。”
黛玉的話無疑比賈母的話更讓人不可置信，榮國府眾人就像是做夢一般，而賈赦等人倒是覺得很是奇怪，只是，他們之間的恩怨，他可不願意攪進去，驚喜的眾人只是覺得事情順利得有些詭異。
“賣身契。”迎春冷冷的話語讓眾人回神。
“格格說話算話，”賈母高興之餘也在疑惑，很快便找到了答案，不再追究。
“自然，這裏有這麽多人作證，我會賴嗎？”黛玉十分不耐煩地說道。
“去，將趙姨娘的賣身契拿來，”賈母倒是相信的，如今黛玉這樣的身份地位，自然不會是無信之人，因為元春的事情，她多少有些明白，靠女人的關系始終沒有家裏有男子撐著的好，看看自己，累成這樣，榮國府還是沒有老爺在的時候好。
鴛鴦領命，很跨就將趙姨娘的賣身契交給了黛玉，這個時候，林環已經扶著趙姨娘出來，看著淚流滿面的趙姨娘，以及臉色鐵青的林環，黛玉笑著說道：“有什麽事情出去再說。”
林環點頭，事情已經這樣了，他自然不會再鬧，只是覺得對不住兩位姐姐，他早就想到榮國府的人會那姨娘來威脅兩位姐姐，卻不曾想會無恥到這種不是人的地步。
剛剛的話他們母子聽得一清二楚，不過，能夠出這個牢籠對於她來說已經是萬分驚喜了，看著黛玉就想要磕頭，不過，被黛玉制止了，在榮國府可不適合聯絡感情。
四人出府，“環兒，我在外面給趙姨娘買了個小院子，雪竹帶你們去，你跟趙姨娘住一起吧，那樣姨娘也好照顧你，讓你好好地讀書，在我們府裏，我們畢竟忙，好多時候都照顧不到。”
“林姐姐，”林環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似乎欠她們的恩情越來越多，多到他都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夠還完，“我。”
“好了，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，你可要好好地讀書，每天我會讓教你的先生過去的。”黛玉笑著說道，實在是受不了這兩母子感激涕零的模樣，“雪竹，帶她們去吧。”
“是，格格。”雪竹話落，黛玉和迎春兩人已經離開。
“這下面你也該輕松一陣子了吧。”迎春笑著說道。
“姐姐，我每天都很輕松好不好？”黛玉開口，“恩，到秋試之前，都不用再管榮國府這些人了，不過，我可不會忘記了大阿哥府裏還有個薛寶釵。”
“你呀，整天腦袋瓜裏想的都是什麽？”
“整人啊。”黛玉開口說道。
榮國府，賈赦三人看著黛玉一行人離開，自然不想再留下去分享她們喜悅的心情，走出門口，對著身邊的兒子說道：“你不覺得很不對勁嗎？”
“呵呵，那是，”賈璉點頭，“雖然你兒子想不到兩位格格到底是什麽算計，不過，你想想，她們可曾有吃過虧。”好吧，如今都是靠著迎春養著，他們又不是一點心肺都沒有的人，擔心還是會有的。
“老太太，你不覺得事情是順利的有些過分嗎？”王熙鳳開口問道，難道自己以前估計錯誤，那兩個丫頭想要幫助榮國府，不，這不可能。
“你沒想到嗎？”賈母神秘一笑，“你這個蠢婦，差點就壞了我的好事，你以為你怎麽知道三丫頭的事情，現在想來，肯定是林丫頭故意透露給你的，至於我的提的兩個條件，恐怕都在林丫頭的預料之內。”
“那林黛玉是傻子嗎？”王夫人可不相信林黛玉有這麽好心。
“呵呵，最傻的就是你。”心情很好的賈母笑著說道：“你們想過沒有，在整個榮國府，除了二丫頭，曾經對林丫頭最好的人是誰？”
眾人很開就明白的，賈寶玉啊，那個時候的寶玉恨不得將心都掏出來，給黛玉看，“雖說寶玉生病的時候，林丫頭不願意去探望，可是，”賈母此時才覺得為什麽這些丫頭會跟自己疏離，不是因為這蠢媳婦的所作所為，人家根本就不在乎，而是自己低估了林丫頭的心機，自己的那些算計她一清二楚，也是這樣，才會一步步地將她退離自己。
想到這些，賈母不是不後悔，想象史湘雲，不就是憑著那一顆真心才得到林丫頭的格外照顧嗎？其實那個時候，自己若是答應了林丫頭的條件，不那麽算計她，不問她借銀兩，可能現在榮國府就是另外一番景象。
而今天，林丫頭之所以會那麽痛快，只說明一點，那就是她心裏也是願意幫助寶玉的，自己提出來，她又能夠帶走趙姨娘，讓林環再不受限制，可謂是一箭雙雕，至於那蠢媳婦所說的元春的問題，其實一點也不重要，一個冷宮之人，也就算是廢人一個了不是？
經過賈母的分析，王熙鳳很快就明白，不過，這樣也好，寶玉出人頭地，榮國府也就跟著風光了，寶玉是榮國府的嫡子，身份自然不一樣，跟家不可能像林環和其他姑娘那樣脫離榮國府。
“政兒，這些日子，你可要好好地督促寶玉讀書。”此時的賈母覺得渾身輕松，沒有黛玉這個外孫女算什麽，她很清楚從都到尾都沒有什麽真感情，只會為曾經的錯誤算計而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遺憾。
“小黛，你這麽精心布局，不會就是為了你父母報仇吧？”他們可都知道，那對父母實際上與小黛並沒有太深的感情。
“占了人家的身體，自然要為她做點事情，姐姐不也是一樣，養著大房的那些人，”黛玉舒服地窩在胤禛的懷裏，笑著說道：“再說，林如海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，為他報仇我倒是心甘情願的。”
“可惜，我們不能夠見見的。”迎春點頭，承認黛玉的話，“讓人給史湘雲送信了？”
“恩，”黛玉點頭，“至於元春的事情，也很好解決不是嗎？”
“小黛，你若是個男的，恐怕天都會被你捅破。”玄隨清乍舌，若不是有旁人提醒，一直跟這些人在一起的他都看不透，這一環節這一環的，算無遺漏，聽著都有些驚心動魄。
“呵呵，我若是願意，即便是個女的，也能將天捅破。”黛玉笑著說道：“玄姐夫，你不相信？”
“相信，”看著黛玉挑眉的動作，玄隨清連忙說道，“不相信誰也不敢不相信你們兩姐妹的。”
“哼，”迎春一個冷哼，讓玄隨清立刻笑得更加狗腿。
“我倒是希望你是個女的。”胤禛依舊摸著黛玉的腦袋出來這麽一句。
“四四，”黛玉很是認真地看著胤禛說道：“即便我是個男的，我也會嫁給你的。”於是，四人想往常那樣，越說越遙遠，越說越偏題。
冷宮，清晨的太陽是絕對找不到這裏的，與往常沒有兩樣，早早地起床，不然，就沒有飯吃，得空著肚子一天，到晚上才有一點點粥。
“賈元春，抱琴，”一嬤嬤的聲音想起，元春擡頭，看著那穿得比她還好的嬤嬤，全然沒有了當妃子是的雍容華貴，臉上更是一片淒苦，那些驕傲和自尊早在這樣苦不堪言的日子裏抹滅。
“嬤嬤可是有什麽事情？”抱琴連忙開口問道，好久都沒有見到這樣能夠主事的人了。
“你們可以走了。”嬤嬤的態度不算很好，但也不算很差，畢竟這兩人一離開，賈元春將再皇宮中消失，不可能再有出頭機會，陌生人一個，她又怎麽會去浪費感情在元春的身上。
“走，去哪裏？”即便是抱琴也有些反應不過來，皇上可是一代明君，若是絕對不會發生自毀聲譽的事情，既然聖旨已經將她們打入冷宮，不是應該這輩子都在冷宮裏面待著嗎？
“你們原本從哪裏來，就去哪裏，”嬤嬤開口說道：“若不是有貴人幫忙，你們怎麽可能離開，快點收拾一下，宮外有榮國府的人來接。”
“出宮？我真的能再出去？”這件事情無論是對於元春還是抱琴都是驚喜。
“啰嗦什麽，快點收拾吧。”嬤嬤開口說道：“皇上已經發話，除了違禁物品，不能帶出宮的，其他屬於你的，你都可以帶出去。”看著兩人激動的樣子，那嬤嬤不耐煩地開口，“算了，我一個時辰之後再來。”
看著嬤嬤離去的背影，抱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，才知道不是做夢，“娘娘，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，不用待在這冷宮了。”不是她身為奴婢吃不了苦，而是冷宮吃不飽穿不暖，特別是到夜裏倒是都吃哭聲，讓人睡也睡不好，隔幾天就有人自殺的消息傳出，令她們的身心都在痛苦的煎熬。
“抱琴，我知道，不過，”元春雖說激動，到底是當過娘娘的人，很快就冷靜下來，“以後不要再叫我娘娘了，還有，剛剛她們說的貴人，我若沒猜錯，肯定是林黛玉她們，你說，她為什麽要幫我？”
想起黛玉曾經所說的話，抱琴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，林黛玉若真是要幫她們，又怎麽可能會害娘娘到這個地步，“娘娘，你說，她會不會又有什麽陰謀？”
“陰謀是肯定有的，”元春笑著說道：“不過，恐怕是針對榮國府，老太太所做的事情，”想著元春就心裏發寒，自家親生女兒都能夠下手，何況是自己呢。
“那我們要怎麽辦？”元春是抱琴的主心骨，這個時候就只能夠問元春。
“抱琴，皇上說了，我們可以講銀兩帶出去，”元春看著滿院子的破敗，想了想說道，“你將我們的銀子都藏好，一會出去的時候，找一個錢莊存起來，榮國府那些人，記住，誰也不可信，再說，她們還有林黛玉那麽大一個死對頭，出去以後我們只能夠相信自己，你明白嗎？”
“是，奴婢自己姑娘的話了。”抱琴點頭，姑娘說得很有道理，娘娘落難，第一個拋棄她們的不就是榮國府的那些人嗎？
伺候，兩人除了元春不多的一百兩銀子，抱琴這些年存下的五十兩，就只有幾件衣服而已，其他的東西都在鳳藻宮，當然，她們自然不會覺得皇上會讓她們在去那裏搜羅一番，如今的兩人只覺得能夠出去便好，至於以後，走一步是一步，她們不認為還有比生下怪胎，打入冷宮難過的事情。
等到元春回到榮國府，看著王夫人哭得淒慘的模樣，她冰冷的心並沒有半點的溫暖，已經蒼老了許多的元春掃視一周，視線停留在寶玉身上，為有那雙清澈的目光裏還透露出一點關心，雖說很少，卻也很真實，倒是讓元春有些欣慰。
收拾妥當以後，元春總算知道自己能夠回來的原因，在心裏長嘆一口氣，林黛玉果然還有陰謀，此時元春住的是迎春和黛玉以前的院子，“抱琴，你說這林黛玉到底想要做什麽？”
“姑娘，你想那麽多做什麽，”抱琴笑著說道：“如今我們只在府裏好好地生活便是，其他的不是我們能插手的，奴婢算是看明白了，太太雖說真心歡迎你回來，不過，其中也有想讓你來當家，將二奶奶擠出二房，甚至想要架空老太太，至於二奶奶，她雖說極力掩飾，可終究防著你的，老太太嘛，恐怕心思最覆雜，既想讓你當家有不想讓你靠向太太。”
“但是，無論如何，”抱琴收起笑容，“奴婢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，他們的那些算計一定不能成功，即便是林黛玉許了二爺一個錦繡未來，奴婢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麽不對勁。”
“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元春閉上眼睛，許久才睜開，“你說得對，我們好好地過自己的清凈日子吧，至於林黛玉，若是我們都能夠看穿她的陰謀，我們主仆二人也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了。”對於林黛玉，她的感情實在是覆雜得很，將自己捧得那麽高，又讓自己摔得那麽痛，還那樣的戲耍自己，只要一想起，她的心裏就充滿了仇恨，只是，她也只能夠恨而已，因為林黛玉現在的身份，還有她強勢的背景，那份心機，她怎麽鬥得過。
“姑娘，”抱琴知道元春想到了什麽，看著她握著茶杯泛白的手指就明白她此時的心並不平靜。
“放心吧，我沒事的。”元春笑著說道。
就在元春回家不到十天的時間裏，賈母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，那就是將自己身邊的大丫鬟琥珀賜給賈政，並且是以平妻的身份，王夫人氣得兩眼發紅，臉頰發白，奈何賈政只聽從賈母的安排，對自己更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，只得向元春訴苦。
“太太，你怎麽就想不明白，”元春無奈地看著自己的母親，開口說道：“這件事情老太太是針對你，因為那次你的自作主張，你現在鬧又有什麽用，好好地看著寶玉吧，榮國府的繼承人只有她才有資格，即便那琥珀現在生出兒子來，等到寶玉當家的時候，你就是府裏的老太君了，誰還能撼動你的地位。”
不得不說，元春的話一下子就讓王夫人熄了火，她最想的就是像賈母那樣威風凜凜地坐在上位，指揮著下面的一群人。
“至於那個琥珀，你也別擔心，就算是平妻，還能夠越得過你去，你在榮國府經營了這麽多年，豈是她一個奴才能夠比的，”元春笑得更加柔和，“再說，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，你想想她有多少年能夠活，就老太太的私房恐怕都不少，如今大房那些人都不會盯著這些，再忍過這些年，老太太的東西不也就是你的東西。”
“你說的是。”王夫人笑著說道，剛剛的火氣在元春的幾句話之間就消失不見，滿意地看著元春，果然是自己的女兒，心終究也是向著自己的。
王夫人的想法一點也沒有錯，即便元春對王夫人也沒有親情，但若是要在賈母和王夫人之間做出選擇，她定會向著王夫人的，這個母親對自己的真心絕對比老太太要多，最重要的是，自己之所有會受那樣的折磨，終究是因為老太太惹出來的禍事，想想林姑父家有那樣的背景，姑姑對老太太的感情又特別深厚，只要好好地經營，自己即便是不進宮，不能當妃子，也可以嫁一戶不錯的人家，哪裏會弄到現在這樣的地步，也不想想以自己家包衣奴才的身份，那張空白的聖旨倒是有用的，至於那牌子，就算在老太太手裏，也得有命花，就算皇上不下手，那些個眼高於頂的八旗人，會聽一個包衣奴才的命令嗎？這個時候的元春真是不明白，她覺得以老太太的精明不會犯這樣的錯的，更何況這件事情竟然是以犧牲自己女兒的性命為代價。
元春哪裏知道，這樣天大的事情，怎麽可能是賈母一個人就能夠搞定的。
“太太，二老爺是個不管家事的人，”元春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：“聽女兒一句勸，不要將註意力放在二老爺和琥珀身上，只要你一天還是這府裏的太太，家裏的事情就不可能落到旁人手裏，至於二嫂子，你更不用擔心，她終究是大房的人，比起老太太，她跟你還要親一些，那些瑣碎的事情就讓她去處理，你在後面掌控便是，老太太對二嫂子也防著呢。”
“你說得對。”這些話若是旁人來說，王夫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，可從元春嘴裏出來，她卻是深信不疑。
“如今，你將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寶玉身上，”元春接著說道：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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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太太，別以為你說得好聽，我就不知道你心中是怎麽打算的，”王夫人對於賈母的話一點也不放在心上，“寶玉是我的兒子，我知道他很聰明，而且，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，即使沒有那兩個丫頭幫忙，秋試也半點問題都沒有，我告訴你，無論你說什麽，我都不會交出解藥的，就算元春回來不能夠再嫁，我也寧願她待在我身邊，而不是那冷冰冰的皇宮。”王夫人的話比賈母的聲音還高，對於賈政，王夫人早就死心了，當然，死心是一回事，完全不能夠阻擋她心裏對趙姨娘的嫉妒。
“老太太，別跟她說，我將她休了便是。”此時賈政也被王夫人張狂囂張的樣子氣得不行，想著這女人還站著自己正室的位置，怎麽都覺得萬分惡心，“這七出紙條，第一條，不順父母，你可還有什麽話可說的。”
王夫人聽了賈政的話，心裏一顫，面上卻沒有怎麽顯露，諷刺地說道：“老爺，你要休便休，我倒是想要看看，我被休了之後，榮國府會變成什麽樣子？”王夫人之所有這麽有底氣，不單單是因為剛剛說的那些讓她肆無忌憚，還有，這個榮國府看似什麽事情都是王熙鳳在管著，在當家，實際上卻是自己在背後操縱，當然，除了老太太那裏她插不上手之外，其他的都在自己掌控之中，哼，老太太倒是想要插手府裏的事物，只是，最近幾年，她早就看明白，這老太婆沒有那心力。
“你，”賈政氣得這就要去寫休書，不過，賈母即便是被氣得不行，卻還有理智存在，她很清楚，若是這蠢婦被休，王家跟賈家肯定會有間隙，這倒不是最重要的，會對寶玉的前程產生影響，賈母也知道，不過，這也不是她最擔心的，放眼整個屋子，李紈是個不管事情的，她最擔心的是，這蠢婦被休，整個榮國府都由鳳丫頭管著，她畢竟是大房的人，賈母怎麽能夠安心，鳳丫頭如今想要討好大房她又不是不知道，她和大房已經算是決裂了，也不願意去靠著大房。
就算鳳丫一心為榮國府，可是，她也擔心待賈璉會趁著這個機會將鳳丫頭以同樣的名頭休掉，那麽，榮國府會怎麽樣？難道正要讓她這個老家夥去管理府裏雜事，到了此時，賈母才真正地後悔，當初就應該多培養一些人出來，也不會弄到現在榮國府離不開這蠢婦的地步。
這蠢婦在榮國府這麽些年，早已經根深蒂固，若是她一離開，賈母能夠想象，榮國府會變成什麽樣子？
“政兒，你先停下，”賈母在一瞬間就想到這些，連忙喝住賈政離開的身影，開口說道：“都是一家人，這事我們還要好好地商量商量才行。”
“老太太，這婦人這樣對你，已經讓你受委屈了，我怎麽能夠忍心再讓你看到她，讓你難受。”賈政開口說道：“這樣的人留在家裏就是個禍害。”
賈母也知道她是個禍害，可是，“政兒，若是以後榮國府的事情都有你來管，家裏的吃穿都你說了算，一切花費用度你都擔下來，你給她一封休書，我也沒有什麽意見？”賈母說完，就看見賈政依舊生氣，卻不再往外走，長嘆一口氣，果然，轉頭看著一臉得意的王夫人，有些疲憊地做最後努力，“你覺得你的註意很好，那麽你認為那兩個丫頭會任由你的算計，將元春放出來，若是我告訴你，她們不管趙姨娘的死活，也不管林環，你要怎麽辦？”
“老太太，這你就不用操心了，”王夫人看著賈母軟化，笑著說道：“我已經打聽清楚了，那兩個丫頭對林環那畜生好得恨，三丫頭做出那麽過分的事情，她們都因為林環的關系沒有去計較。”
“三丫頭做了什麽？”賈母皺眉，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而這蠢婦竟然知道的，不太可能。
“想個賈迎春姐妹共侍一夫，”王夫人笑得更加燦爛，這可是她不經意見聽到的，“從女人的角度來說，誰受得了。”反正她是受不了的。
賈母和王熙鳳同時皺眉，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，不過，“老太太，你盡管放心，等元春回來，她可是一直在你身邊長大，自然會幫榮國府出謀劃策的。”
賈母看著王夫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，即便心裏萬分不高興，卻不得不繼續勸說，“即便你真的成功，那麽我告訴你，我本事的打算也是用同樣的方法，等到寶玉秋試過了，讓那兩個丫頭給他安排一個好的前程，你自己好好想想，是元春重要還是寶玉重要。”
“還有，你要想清楚，若是你這件事情真的成了，那麽就說明那兩個丫頭真像你想象的那樣，對林環很是看重，那麽，他參加這次秋試是一定 會過的，身後有兩位格格還有王爺做為後盾，你覺得他的前程會怎樣？就算寶玉比他聰明，到時候也會被他壓一頭，你甘心嗎？”看著王夫人的神色十分不好，想來是很不甘心的。
賈母繼續加火，“你想象，以林環對榮國府的憎恨，等他得了勢，你覺得她不會對付榮國府嗎？今天的事情你辦成了，可是林環會不記恨嗎？到時候趙姨娘跟著林環離開，有那樣的一個兒子，她的日子會比好過不知道多少倍，到時候你只能看著，你覺得你放心嗎？”
當然不，王夫人正要說話，在賈母的一字一句下，本來堅定的心開始後悔，“可是，”話還沒有說出，簾子已經打開，鴛鴦走了進來，“老太太，四福晉，迎珍格格，林環少爺已經到榮國府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賈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夫人，希望現在還來得及，“到哪裏了？”
鴛鴦還沒有說話，黛玉和迎春已經走了進來，身後除了林環，便只有兩人的貼身丫鬟，兩人的表情倒是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，“怎麽，老太太，這行禮的事情還要我再說一遍嗎？或者說，我們姐妹今天來這裏，連個座都沒有？”黛玉挑眉，看著屋內有些驚慌的眾人，笑容更加燦爛。
“見過四福晉，迎珍格格，”許是以前的教訓很深刻，眾人連忙起身，行禮，“免了。”迎春冷冷地說完，兩人上前，雪雁在賈母剛剛所坐的諸位上加了把椅子，重新換上軟墊，這才坐下。
“老太太，坐下說話吧。”黛玉一掃屋內的眾人，“二太太，你這麽跪著我可受不起，還是起來說話。”王夫人一聽，有些不甘願地行了禮，起身時身體微微有些顫抖，好在一旁的丫鬟扶著，才沒有出醜。
這邊眾人剛剛坐下，一聽迎春和黛玉來了，已經準備出門的賈赦，賈璉帶著邢夫人風風火火地趕來，笑著行禮。
黛玉只笑不語，“你們也坐下吧，”迎春聲音依舊冰冷，不過看在這兩人還算老實的份上，並沒有多加為難，“你們這些日子做得很好，記住我的話，只要不惹事， 不觸犯律法，你們一輩子都可以這樣逍遙。”
這是迎春再一次的保證，不過，也僅僅是對著賈赦三人，“多謝哥哥，奴才們都知道的。”賈赦舔著臉說完，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坐下，這個時候他們完全就是來看戲的，想來將兩位格格都請到這裏來，肯定不是什麽小事情。
“好了，老太太，我們就說正事吧？”黛玉笑著說道：“趙姨娘到底是得了什麽病？怎麽就不行了？這來傳話的婆子說得不清不楚，讓我們家環兒很是擔心，還請老太太明言，這趙姨娘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夠康覆？”
黛玉這話說得很是明白，有什麽條件就提，既然他們姐妹今天來了這裏，就表明了她們對林環的重視，王夫人本來因為賈母的話心裏就有些後悔，如今看著黛玉笑得一臉陰謀，而迎春更是寒氣逼人，就要開口，卻被賈母搶先，“瞧林丫頭這是說的什麽話？趙姨娘並沒有什麽大病，只是，心思太重，我估摸著是擔心自家兒女吧。”
“這樣啊，”黛玉點頭，“老太太說得是，心病終須心藥醫，環兒，這裏沒有你什麽事情，去看看趙姨娘吧，我想老太太不會反對的吧？”聽了這話，在場精明的人都明白，林黛玉跟賈母之間是半點輕易也沒有，來回之間的客氣，語言的生疏，表情的淡然，仿佛陌生人一般，這一點，賈母自然也是清楚，不過，既然她們親自來了，這次機會她倒是不想放過。
“這也是我管教不嚴，才讓家裏出了這等醜事，”賈母一臉愧疚地說道，隨後，便將王夫人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，王夫人對上那兩雙似笑非笑詭異眼神，整個人的臉色都蒼白了。
“太太這樣的作為我倒是很理解。”黛玉笑著說道：“畢竟身為母親，哪有看著自家女兒受罪而不想辦法的，若是我娘親還在，定然也會不顧一切的。”黛玉的話讓眾人都摸不著頭腦，以前就沒有在兩人面前討到好處的賈府眾人疑惑啊，怎麽林丫頭這麽好說話，她們可不相信黛玉是被王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所感動。
“不過，這樣的方式卻極端了一些，”黛玉笑著說道：“好在，姨娘還有救，太太，將解藥交出來吧，看在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份上，我們也就不計較了。”
王夫人一聽這話，這樣贏下來，不過，賈母卻再一次搶，“她的要是我給的，當然，那個時候我也不曾想她會用來對付自家人，那是一秘密藥方，我也是無意間得了的，至於解藥，在我這裏，不過，這人老了，記憶力就不好，所以，還真想不出解藥在哪裏。”賈母的話水分很多，可她的態度卻非常明白，要解藥可以，你得答應我的條件，如今的賈母算是真正的看明白了，既然以後都不能打著親情的名頭讓這兩個丫頭幫忙，那麽，就一定要把握好這一次機會。
因為賈母的話，屋子裏一片安靜，黛玉依舊笑著，可是眼裏的寒冰卻讓眾人覺得整個人都發冷，倒是一邊的迎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呆呆地坐著，“那麽，”眾人，在眾人快要承受不住黛玉的強大氣場時，“老太太要怎樣才能夠想起來？”
“元春那丫頭自小在我身邊長大，”賈母露出一得意的笑容，很是懷念地說道：“從小就是個聰明伶俐的，能夠坐上那樣輝煌的地位，跟她自己的努力分不開，其實，元春到底為什麽會到冷宮，我想格格你我都明白，如今我也不求她能夠再回去，只希望格格你能夠看在我這個老人家的份上，不要讓她在冷宮受苦，人老了，總是希望有子孫在身邊陪著的。”賈母想要試探黛玉，可是，黛玉一點也沒有松動的神色讓她失望，比起元春，她自然是希望眼前的兩位姑娘能夠在自己身邊，幫著自己。
“這件事情可不容易，”黛玉略微沈思了一下，才接著說道：“不過也不是很難辦到，那元春若是能夠回來，老太太你是不是能夠想起解藥在哪裏？”
“這個也不一定，”賈母的話讓賈赦等人都抽了一口，空氣再次凝結。
“老太太想不出來也不要緊，那就不要想了，”黛玉的笑容變冷，目光看向王夫人，“我今天早上得到一白色瓷瓶，據說可以解百毒的，想來對於趙姨娘的毒也是沒有問題的。”說完，將袖口裏的白色瓷瓶拿了出來，特地在王夫人眼前晃了晃。
果然，王夫人沒有讓她失望，“不可能的，你怎麽知道這瓶子放在哪裏？”王夫人說完立刻捂住嘴，隨後在黛玉燦爛得意笑容下很容易的燃燒憤怒了，“林黛玉，你讓人監視我？”
此時哪裏還有人不明白的，只是，賈赦等人也慶幸，幸好他們沒有亂來，那可不僅僅是監視王夫人，恐怕整個榮國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，不由得有些憐憫地看向老太太，果然臉色鐵青，貪婪啊，也要看是什麽人，得，現在得不償失了吧，折騰了半天，什麽也得不到，瞧瞧你老，也真是夠累的。
“二太太，說話可要註意分寸，小心禍從口出。”黛玉笑完，轉向賈母，開口說道：“老太太，你也不必如此失望，我們今天來就是跟你們談條件的，我們要趙姨娘的賣身契。”
一聽黛玉這話，賈母的心又開始活躍起來了，“這趙姨娘可是我們府裏的人，格格你即便身份尊貴，也不能夠這樣欺負我們不是？想要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。”
“不就是讓元春回榮國府，我說了，這件事情對我並不難。”黛玉絲毫不放在心上，“老太太，再過分的話，你也要看看趙姨娘的身份值不值得，環兒不在這裏，我們名人不說暗話，若是趙姨娘就此死了，有我們全新扶持環兒，你覺得榮國府會是怎麽個下場？殺母之仇，不共戴天。”
後面的八個字，黛玉的美眸是僅僅地盯著賈母，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的，那話外之意也不知道賈母能不能夠想到，不過，這個黛玉倒是不在意，反正她已經告訴她了，若她自己不能夠領會，也算是她自己笨，怪不得她，只是她卻早已經償還了身為外孫女該做的事情。
“多謝格格提醒，”賈母絲毫不放在心上，“身為奴才的哪裏敢讓格格為難，只是，我希望兩位格格在寶玉秋試之後，能夠給他一個錦繡前程。”賈母的話落，賈赦等人深吸一口氣，這老太太是瘋魔了吧？王夫人卻是滿臉驚喜，賈政和王熙鳳則是一臉覆雜，悶不吭聲。
黛玉不說話，沈著臉想了許久才開口說道：“好，我答應你，只要寶玉自己願意，多高的位置我都將他捧起來。”
黛玉的話無疑比賈母的話更讓人不可置信，榮國府眾人就像是做夢一般，而賈赦等人倒是覺得很是奇怪，只是，他們之間的恩怨，他可不願意攪進去，驚喜的眾人只是覺得事情順利得有些詭異。
“賣身契。”迎春冷冷的話語讓眾人回神。
“格格說話算話，”賈母高興之餘也在疑惑，很快便找到了答案，不再追究。
“自然，這裏有這麽多人作證，我會賴嗎？”黛玉十分不耐煩地說道。
“去，將趙姨娘的賣身契拿來，”賈母倒是相信的，如今黛玉這樣的身份地位，自然不會是無信之人，因為元春的事情，她多少有些明白，靠女人的關系始終沒有家裏有男子撐著的好，看看自己，累成這樣，榮國府還是沒有老爺在的時候好。
鴛鴦領命，很跨就將趙姨娘的賣身契交給了黛玉，這個時候，林環已經扶著趙姨娘出來，看著淚流滿面的趙姨娘，以及臉色鐵青的林環，黛玉笑著說道：“有什麽事情出去再說。”
林環點頭，事情已經這樣了，他自然不會再鬧，只是覺得對不住兩位姐姐，他早就想到榮國府的人會那姨娘來威脅兩位姐姐，卻不曾想會無恥到這種不是人的地步。
剛剛的話他們母子聽得一清二楚，不過，能夠出這個牢籠對於她來說已經是萬分驚喜了，看著黛玉就想要磕頭，不過，被黛玉制止了，在榮國府可不適合聯絡感情。
四人出府，“環兒，我在外面給趙姨娘買了個小院子，雪竹帶你們去，你跟趙姨娘住一起吧，那樣姨娘也好照顧你，讓你好好地讀書，在我們府裏，我們畢竟忙，好多時候都照顧不到。”
“林姐姐，”林環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似乎欠她們的恩情越來越多，多到他都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夠還完，“我。”
“好了，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，你可要好好地讀書，每天我會讓教你的先生過去的。”黛玉笑著說道，實在是受不了這兩母子感激涕零的模樣，“雪竹，帶她們去吧。”
“是，格格。”雪竹話落，黛玉和迎春兩人已經離開。
“這下面你也該輕松一陣子了吧。”迎春笑著說道。
“姐姐，我每天都很輕松好不好？”黛玉開口，“恩，到秋試之前，都不用再管榮國府這些人了，不過，我可不會忘記了大阿哥府裏還有個薛寶釵。”
“你呀，整天腦袋瓜裏想的都是什麽？”
“整人啊。”黛玉開口說道。
榮國府，賈赦三人看著黛玉一行人離開，自然不想再留下去分享她們喜悅的心情，走出門口，對著身邊的兒子說道：“你不覺得很不對勁嗎？”
“呵呵，那是，”賈璉點頭，“雖然你兒子想不到兩位格格到底是什麽算計，不過，你想想，她們可曾有吃過虧。”好吧，如今都是靠著迎春養著，他們又不是一點心肺都沒有的人，擔心還是會有的。
“老太太，你不覺得事情是順利的有些過分嗎？”王熙鳳開口問道，難道自己以前估計錯誤，那兩個丫頭想要幫助榮國府，不，這不可能。
“你沒想到嗎？”賈母神秘一笑，“你這個蠢婦，差點就壞了我的好事，你以為你怎麽知道三丫頭的事情，現在想來，肯定是林丫頭故意透露給你的，至於我的提的兩個條件，恐怕都在林丫頭的預料之內。”
“那林黛玉是傻子嗎？”王夫人可不相信林黛玉有這麽好心。
“呵呵，最傻的就是你。”心情很好的賈母笑著說道：“你們想過沒有，在整個榮國府，除了二丫頭，曾經對林丫頭最好的人是誰？”
眾人很開就明白的，賈寶玉啊，那個時候的寶玉恨不得將心都掏出來，給黛玉看，“雖說寶玉生病的時候，林丫頭不願意去探望，可是，”賈母此時才覺得為什麽這些丫頭會跟自己疏離，不是因為這蠢媳婦的所作所為，人家根本就不在乎，而是自己低估了林丫頭的心機，自己的那些算計她一清二楚，也是這樣，才會一步步地將她退離自己。
想到這些，賈母不是不後悔，想象史湘雲，不就是憑著那一顆真心才得到林丫頭的格外照顧嗎？其實那個時候，自己若是答應了林丫頭的條件，不那麽算計她，不問她借銀兩，可能現在榮國府就是另外一番景象。
而今天，林丫頭之所以會那麽痛快，只說明一點，那就是她心裏也是願意幫助寶玉的，自己提出來，她又能夠帶走趙姨娘，讓林環再不受限制，可謂是一箭雙雕，至於那蠢媳婦所說的元春的問題，其實一點也不重要，一個冷宮之人，也就算是廢人一個了不是？
經過賈母的分析，王熙鳳很快就明白，不過，這樣也好，寶玉出人頭地，榮國府也就跟著風光了，寶玉是榮國府的嫡子，身份自然不一樣，跟家不可能像林環和其他姑娘那樣脫離榮國府。
“政兒，這些日子，你可要好好地督促寶玉讀書。”此時的賈母覺得渾身輕松，沒有黛玉這個外孫女算什麽，她很清楚從都到尾都沒有什麽真感情，只會為曾經的錯誤算計而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遺憾。
“小黛，你這麽精心布局，不會就是為了你父母報仇吧？”他們可都知道，那對父母實際上與小黛並沒有太深的感情。
“占了人家的身體，自然要為她做點事情，姐姐不也是一樣，養著大房的那些人，”黛玉舒服地窩在胤禛的懷裏，笑著說道：“再說，林如海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，為他報仇我倒是心甘情願的。”
“可惜，我們不能夠見見的。”迎春點頭，承認黛玉的話，“讓人給史湘雲送信了？”
“恩，”黛玉點頭，“至於元春的事情，也很好解決不是嗎？”
“小黛，你若是個男的，恐怕天都會被你捅破。”玄隨清乍舌，若不是有旁人提醒，一直跟這些人在一起的他都看不透，這一環節這一環的，算無遺漏，聽著都有些驚心動魄。
“呵呵，我若是願意，即便是個女的，也能將天捅破。”黛玉笑著說道：“玄姐夫，你不相信？”
“相信，”看著黛玉挑眉的動作，玄隨清連忙說道，“不相信誰也不敢不相信你們兩姐妹的。”
“哼，”迎春一個冷哼，讓玄隨清立刻笑得更加狗腿。
“我倒是希望你是個女的。”胤禛依舊摸著黛玉的腦袋出來這麽一句。
“四四，”黛玉很是認真地看著胤禛說道：“即便我是個男的，我也會嫁給你的。”於是，四人想往常那樣，越說越遙遠，越說越偏題。
冷宮，清晨的太陽是絕對找不到這裏的，與往常沒有兩樣，早早地起床，不然，就沒有飯吃，得空著肚子一天，到晚上才有一點點粥。
“賈元春，抱琴，”一嬤嬤的聲音想起，元春擡頭，看著那穿得比她還好的嬤嬤，全然沒有了當妃子是的雍容華貴，臉上更是一片淒苦，那些驕傲和自尊早在這樣苦不堪言的日子裏抹滅。
“嬤嬤可是有什麽事情？”抱琴連忙開口問道，好久都沒有見到這樣能夠主事的人了。
“你們可以走了。”嬤嬤的態度不算很好，但也不算很差，畢竟這兩人一離開，賈元春將再皇宮中消失，不可能再有出頭機會，陌生人一個，她又怎麽會去浪費感情在元春的身上。
“走，去哪裏？”即便是抱琴也有些反應不過來，皇上可是一代明君，若是絕對不會發生自毀聲譽的事情，既然聖旨已經將她們打入冷宮，不是應該這輩子都在冷宮裏面待著嗎？
“你們原本從哪裏來，就去哪裏，”嬤嬤開口說道：“若不是有貴人幫忙，你們怎麽可能離開，快點收拾一下，宮外有榮國府的人來接。”
“出宮？我真的能再出去？”這件事情無論是對於元春還是抱琴都是驚喜。
“啰嗦什麽，快點收拾吧。”嬤嬤開口說道：“皇上已經發話，除了違禁物品，不能帶出宮的，其他屬於你的，你都可以帶出去。”看著兩人激動的樣子，那嬤嬤不耐煩地開口，“算了，我一個時辰之後再來。”
看著嬤嬤離去的背影，抱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，才知道不是做夢，“娘娘，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，不用待在這冷宮了。”不是她身為奴婢吃不了苦，而是冷宮吃不飽穿不暖，特別是到夜裏倒是都吃哭聲，讓人睡也睡不好，隔幾天就有人自殺的消息傳出，令她們的身心都在痛苦的煎熬。
“抱琴，我知道，不過，”元春雖說激動，到底是當過娘娘的人，很快就冷靜下來，“以後不要再叫我娘娘了，還有，剛剛她們說的貴人，我若沒猜錯，肯定是林黛玉她們，你說，她為什麽要幫我？”
想起黛玉曾經所說的話，抱琴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，林黛玉若真是要幫她們，又怎麽可能會害娘娘到這個地步，“娘娘，你說，她會不會又有什麽陰謀？”
“陰謀是肯定有的，”元春笑著說道：“不過，恐怕是針對榮國府，老太太所做的事情，”想著元春就心裏發寒，自家親生女兒都能夠下手，何況是自己呢。
“那我們要怎麽辦？”元春是抱琴的主心骨，這個時候就只能夠問元春。
“抱琴，皇上說了，我們可以講銀兩帶出去，”元春看著滿院子的破敗，想了想說道，“你將我們的銀子都藏好，一會出去的時候，找一個錢莊存起來，榮國府那些人，記住，誰也不可信，再說，她們還有林黛玉那麽大一個死對頭，出去以後我們只能夠相信自己，你明白嗎？”
“是，奴婢自己姑娘的話了。”抱琴點頭，姑娘說得很有道理，娘娘落難，第一個拋棄她們的不就是榮國府的那些人嗎？
伺候，兩人除了元春不多的一百兩銀子，抱琴這些年存下的五十兩，就只有幾件衣服而已，其他的東西都在鳳藻宮，當然，她們自然不會覺得皇上會讓她們在去那裏搜羅一番，如今的兩人只覺得能夠出去便好，至於以後，走一步是一步，她們不認為還有比生下怪胎，打入冷宮難過的事情。
等到元春回到榮國府，看著王夫人哭得淒慘的模樣，她冰冷的心並沒有半點的溫暖，已經蒼老了許多的元春掃視一周，視線停留在寶玉身上，為有那雙清澈的目光裏還透露出一點關心，雖說很少，卻也很真實，倒是讓元春有些欣慰。
收拾妥當以後，元春總算知道自己能夠回來的原因，在心裏長嘆一口氣，林黛玉果然還有陰謀，此時元春住的是迎春和黛玉以前的院子，“抱琴，你說這林黛玉到底想要做什麽？”
“姑娘，你想那麽多做什麽，”抱琴笑著說道：“如今我們只在府裏好好地生活便是，其他的不是我們能插手的，奴婢算是看明白了，太太雖說真心歡迎你回來，不過，其中也有想讓你來當家，將二奶奶擠出二房，甚至想要架空老太太，至於二奶奶，她雖說極力掩飾，可終究防著你的，老太太嘛，恐怕心思最覆雜，既想讓你當家有不想讓你靠向太太。”
“但是，無論如何，”抱琴收起笑容，“奴婢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，他們的那些算計一定不能成功，即便是林黛玉許了二爺一個錦繡未來，奴婢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麽不對勁。”
“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元春閉上眼睛，許久才睜開，“你說得對，我們好好地過自己的清凈日子吧，至於林黛玉，若是我們都能夠看穿她的陰謀，我們主仆二人也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了。”對於林黛玉，她的感情實在是覆雜得很，將自己捧得那麽高，又讓自己摔得那麽痛，還那樣的戲耍自己，只要一想起，她的心裏就充滿了仇恨，只是，她也只能夠恨而已，因為林黛玉現在的身份，還有她強勢的背景，那份心機，她怎麽鬥得過。
“姑娘，”抱琴知道元春想到了什麽，看著她握著茶杯泛白的手指就明白她此時的心並不平靜。
“放心吧，我沒事的。”元春笑著說道。
就在元春回家不到十天的時間裏，賈母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，那就是將自己身邊的大丫鬟琥珀賜給賈政，並且是以平妻的身份，王夫人氣得兩眼發紅，臉頰發白，奈何賈政只聽從賈母的安排，對自己更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，只得向元春訴苦。
“太太，你怎麽就想不明白，”元春無奈地看著自己的母親，開口說道：“這件事情老太太是針對你，因為那次你的自作主張，你現在鬧又有什麽用，好好地看著寶玉吧，榮國府的繼承人只有她才有資格，即便那琥珀現在生出兒子來，等到寶玉當家的時候，你就是府裏的老太君了，誰還能撼動你的地位。”
不得不說，元春的話一下子就讓王夫人熄了火，她最想的就是像賈母那樣威風凜凜地坐在上位，指揮著下面的一群人。
“至於那個琥珀，你也別擔心，就算是平妻，還能夠越得過你去，你在榮國府經營了這麽多年，豈是她一個奴才能夠比的，”元春笑得更加柔和，“再說，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，你想想她有多少年能夠活，就老太太的私房恐怕都不少，如今大房那些人都不會盯著這些，再忍過這些年，老太太的東西不也就是你的東西。”
“你說的是。”王夫人笑著說道，剛剛的火氣在元春的幾句話之間就消失不見，滿意地看著元春，果然是自己的女兒，心終究也是向著自己的。
王夫人的想法一點也沒有錯，即便元春對王夫人也沒有親情，但若是要在賈母和王夫人之間做出選擇，她定會向著王夫人的，這個母親對自己的真心絕對比老太太要多，最重要的是，自己之所有會受那樣的折磨，終究是因為老太太惹出來的禍事，想想林姑父家有那樣的背景，姑姑對老太太的感情又特別深厚，只要好好地經營，自己即便是不進宮，不能當妃子，也可以嫁一戶不錯的人家，哪裏會弄到現在這樣的地步，也不想想以自己家包衣奴才的身份，那張空白的聖旨倒是有用的，至於那牌子，就算在老太太手裏，也得有命花，就算皇上不下手，那些個眼高於頂的八旗人，會聽一個包衣奴才的命令嗎？這個時候的元春真是不明白，她覺得以老太太的精明不會犯這樣的錯的，更何況這件事情竟然是以犧牲自己女兒的性命為代價。
元春哪裏知道，這樣天大的事情，怎麽可能是賈母一個人就能夠搞定的。
“太太，二老爺是個不管家事的人，”元春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：“聽女兒一句勸，不要將註意力放在二老爺和琥珀身上，只要你一天還是這府裏的太太，家裏的事情就不可能落到旁人手裏，至於二嫂子，你更不用擔心，她終究是大房的人，比起老太太，她跟你還要親一些，那些瑣碎的事情就讓她去處理，你在後面掌控便是，老太太對二嫂子也防著呢。”
“你說得對。”這些話若是旁人來說，王夫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，可從元春嘴裏出來，她卻是深信不疑。
“如今，你將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寶玉身上，”元春接著說道：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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